升天
第一章 - 升到天上去
【序】
「升天」是源於基督教裡的聖經，耶穌在復活四十天後，便升上了雲端。
這個故事，就是有關一名凡人的「升天」，得到上帝的啟示，超越了生死界限。
【第一章】
韓主任被我們學校的同學稱為最漂亮的女老師。韓主任長了一個鵝蛋臉，臉上長了一雙月亮眼，薄嘴唇笑起來時十分迷人。如果韓主任參選香港小姐，我敢打賭她會拿第一名。
你一定不會想到，也不會相信，韓主任才二十四歲，是一名體育老師。別以為她又高又瘦，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，事實上她曾是香港女子精英籃球隊的一員，因而學校裡有不少年輕的男老師一直在暗戀她。
韓主任平時十分守時，在校三年來未曾遲到過，她總是準時地出現在學校大門。
但今天是個例外，韓主任今天竟然遲到了，而且連蹤影也不見。校長親自到韓主任的住所，但她並不在家。校長因而報了警。韓主任在中午時突然地出現在學校教員室，穿著粉紅色睡袍，凌亂的頭髮而且面如土色。
據一名校工說，在韓主任出現的那一刻，教員室出現了強烈的金光，而教員室當時並沒有人在。
很自然地，警方立即對她進行審問，但韓主任像發了瘋似的，抗拒警方的調查，又不肯說出經過，反而說出許多國家級機密，例如北韓正在研發新核能武器。
後來醫生判斷她因刺激過度而精神失常，進入了瘋人院。
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，瘋人院的閉路電視上看到韓主任的房間忽然出現了金色燦爛的光芒，接著韓主任離奇消失。直到五小時後，韓主任又出現在房間裡，轉告給一名工作人員聽，她有重大發現，要他找一個叫Jerry Chan的人。那要找的人就是我。
所以我回家的時候，家門口停泊了幾輛警車的原因。
當時，我只是知道韓主任辭職了，並不知道韓主任發瘋的事情，我聽完後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我在車上問道︰「那個工作人員為什麼相信一個發瘋的人的話？」
坐狂我旁邊的警官是金臣中校，他回答︰「那個工作人員說，韓小組當時很冷靜，絲毫沒有發瘋的表現。」
我暗地裡苦笑，有些瘋子行為舉止和正常人無異，只是思想上出現了問題，比如以為自己身在地球未日裡。
三十分鐘後，我抵達了瘋人院，沒想到負責調查這個案件的人是海斌上校。海斌上校看到我後也微微吃驚，道︰「沒想到要找的Jerry Chan 就是你！」金臣中校立即很緊張的問︰「長官，你認識他？」海斌上校笑呵呵的回日︰「可以這樣說，我和他曾經經歷過很詭異的事情。」金臣中校重重的吁了一口氣。
我跟著海斌上校進入了瘋人院，直接來到302號房——韓主任的房間。海斌上校輕輕的敲門，用不太純正的中文道︰「你要找的人來了。」韓主任立即轉個頭來。我從小窗口中看到，韓主任的本來漂亮的臉似乎老了二十年，變得灰白，皺紋在額頭上交叉。她本來已經很瘦了，現在簡直是骨瘦形销，嚴重營養不良。
海斌上校剛打開門，我便閃身進入房間，關上了門。
我看著韓主任，韓主任也看著我。
沉默了一分鐘，韓主任無力地說︰「我沒有發瘋！」
我平靜地回答︰「所有瘋子都認為自己沒有發瘋。」
韓主任捂著臉︰「不，我說的都是真的...他們告訴我的...不會有錯的」
我的好奇心瞬間飆升，問︰「『他們』是誰？」
韓主任搖了搖頭，反問我︰「你是不是曾經見過一隻有五條觸鬚的綠章魚？」
我被嚇得立刻站起來，一臉詫異的看著她，她直勾勾地看著我，淡淡一笑。
我坐下來說︰「是的，而且在非洲找到他的屍體。」
韓主任垂下頭來，說︰「不，他只是身體死了，記憶還在。」
我抱著頭表示不明白。韓主任繼續說︰「他的記憶回到了天堂，成為了新生命...」
我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︰「夠了！甚麼是『他的記憶』？甚麼是『他的記憶』？『他們』又是誰？你能說人話不？」
韓主任呆了半分鐘，才道︰「我不知道...這些不能用人類的語言來表達。」
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跟一個瘋子交流，只好道︰「說你見到『他們』的經過。」
韓主任猛然地一抬頭，盯著我，慢條斯理地說︰「你真的想聽？恐怕你不會相信。」
我打了個手勢，示意她快說。韓主任又低下頭，慢慢地說︰「當我準備吃早餐時，突然一團金光圍在我附近，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脫離了肉體，升上了天空，然後...」
「然後你上西天，死了！」我哈哈大笑，沒想到她竟用這麼荒謬的故事來哄我騙我，你以為自己是耶穌？升天回到上帝去？
韓主任對著我怒目而視︰「果然，都說了你不會相信！」
我繼續笑說︰「我不想相信你，而是實在荒謬絕頂。你倒是第一個人用『升天』這個故事騙人。」
韓主任一臉沮喪，道︰「地球人真是愚蠢到極點，只會接受自己所看到的，不接受自己未曾看過的事情。」
我邊開門邊說︰「韓主任，你自己也是地球人。」然後奪門而出。
海斌上校看到我出來，示意我坐下來。我把剛才的對話告訴給他聽。
海斌上校嘆息道︰「一個前途美好而且漂亮的女生，因為精神失神而...唉...」
我打了個手勢表示同情，說︰「你要多派人手，以防她再次逃走。」
海斌上校點頭同意，送我回家。
可沒想到，晚上就出事了。
晚上約八時多，海斌上校忽然來電，說那團金光突然出現並圍著韓主任，然後開始升上了天空，金臣中校抓住她的左腿，和韓主任一起「升天」去了。
我立即趕到瘋人院，302號房空蕩蕩的，完全沒有人。
我花了幾分鐘，也沒有找到能出去的洞，這意味著他們真的從這個房間消失了，並沒有走出房間。
海斌上校氣喘喘的呻吟︰「看來我們不得不相信韓小姐的故事了。」
我搖著頭，不敢相信韓主任所謂「升天」的故事，可事實正擺在眼前︰韓主任和金臣中校一起升天去了。
我只好問︰「閉路電視有拍到那時候的畫面嗎？」
海斌上校的臉上出現了恐懼的神情，但一秒鐘後便消失了，回答︰「閉路電視只拍到人『升天』的畫面，卻沒有拍到那團金光。」
我發出了一下悶哼聲，表示我不相信。海斌上校仍然自顾自说︰「而且同時三部攝影機也拍不到那團金光，你說這奇怪嗎？」
「確實古怪。」我疲倦地說，「而且，聖經裏的『升天』是回歸到上帝去，也就是死了。可韓主任每次都平安回來，所以我相信韓主任和金臣中校一定會回來的。」
海斌上校撓著頭問︰「那他們『升天』會見到誰呢？」
我略想了想，有些猶豫地回答︰「當然見到『上帝』，不然無法解釋韓主任知道這麼多機密。」
海斌上校摸了一下他的鬍鬚，表示不同意︰「『上帝』是誰？真的是《聖經》裡的『上帝』？我反倒認為他們會見到比我們更進步的外星人。」
我笑著說︰「其實『上帝』就是外星人。」
海斌上校疑惑地看著我，我繼續道︰「『上帝』創造了天、地、日、月和生物，又行許多神蹟，明顯地不是地球人能達到的境界。『上帝』和『外星人』只不過是不同語言相同意思罷了。」
海斌上校又擺弄他的鬍子，點點頭。
當晚，我和海斌上校討論了許久，不得要領，我們都同意這件事件的關鍵是那團金光，可是那究竟是甚麼，卻連假設也無從假設，只好假設那並不是地球所擁有且不被機器偵測到的光波。
翌日，我把事情簡略地告訴給阿福聽。我知道他有一套可以偵測光波的先進儀器，吩咐他帶那套儀器到瘋人院集合。
海斌上校看到我帶來了一個陌生人，用眼神詢問我。我把阿福的身份及儀器的功能告訴給他，海斌上校才放下心來，打量著那套儀器。
阿福把儀器安裝在床的下面。那套儀器只有手機那麼大， 海斌上校好奇的問︰「真的那麼神？」阿福微笑著回答︰「只要它偵測到奇特的光波，便會記錄下來，同時發出警報。」
這幾天來，韓主任和金臣中校並沒有再次出現，儀器也沒有偵測到那團金光。
星期六，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假期，我打算一家人郊遊去。
這麼美好的一天，就被海斌上校的電話打破了。
我六點就起床了是因為旁邊的手機不停在晌。我看到是海斌上校打來的電話，趕忙接通，隨即傳出了海斌上校的咆哮聲︰「喂！這麼晚還不起床！」我看了一眼時間，苦笑道︰「上校，現在才早上六點，而且今天是假期...」「先別計較這些，」海斌上校打繼我的話題︰「事情事情詭異得難以形容，快來！」然後說出一個地址。
沒辦法，郊遊只好取消。我截停了一輛出租車，把地址說出來。司機立即向我投來驚訝的眼光，我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麼，只好問︰「怎麼了？」司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，只是擺手示意我上車。
十五分鐘後，我到達了目的地，立即明白為什麼司機那麼驚訝了，因為那是一個出了名的荒山鬼屋。
我才剛下車，司機像逃跑般立即駕車離去。鬼屋門前停靠著兩輛警車，海斌上校正站在門口，向我招手示意我進來。
我進入鬼屋裡，殘舊的木地板在「吱吱」作響，我看到地板上躺在一具屍體——那正是韓主任！
我張大口，說不出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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